茕茕孑立,装聋作哑,一线乌光

你还会来看我吗

刻度

#反偏前提的强偏
#se和par都已经知道特异体质的事情
#per还不知情

#角色属于马不良revol,ooc属于我
#还有第二部分

“酒精是个好东西,帕琅先生。”

那位绅士一样的人在宴会上举着一杯价值不菲的香槟,在琉璃吊灯折射出晶莹破碎的灯光里,那淡色的酒液缓缓转动着泛出细密的泡沫。

“我想您说的很对,Mr...抱歉,您是?”

“哦,我的好先生。面具晚会的魅力就是在于我们虽然一起停留、交谈、甚至交媾,都不会记得谁到底是谁。我说的对吗?”

那一袭黑衣的影子随着他低沉而愉快的笑声渐行渐远,帕琅站在原地并未追问。只是难以抹去的隐隐恶心错觉缭绕在额叶,片刻后凝结成神经的刺痛。

他慌忙离场,不敢再去想那是谁予他的恶作剧。

——

有些事一直在困扰着珀西,这位模范员工。

比如天气日渐转凉,他需要移出一部分精力整理略显臃肿但依旧服帖的风衣外套。比如员工们偷懒开小差的情况越来越严重,他不得不经常去转过一圈,在不被他们凌乱得令人发指的书桌逼得失控之前,提醒他们认真工作,并且回到办公室给自己喷上一点芳香除臭剂。
比如...

他顿了顿。

比如愈来愈难以揣摩的上司。

他知道的。珀西一边又将办公桌上的文件清点一遍,逐个放入相应的文件夹里,一边暗暗思绉着一些本不该他关心的事。

上个月的某个午夜,加急的文件急需他的顶头上司,帕琅来处理。但是那时该死的他怎么都不回拨帕西打过去的电话,后来干脆振铃都无法响起,直接进入了关机模式。

怒气冲冲又被莫名忧虑缠绕的模范员工便二话不说,驱车前往帕琅的家,那栋高级公寓的某层楼。某个房间。

当他不停地按着电铃,比起上司“玩忽职守”更加难耐的焦虑在他胸腔里绽放开了。

他是不是遇到麻烦了。光是这么想想,难以言喻的酸涩就爬上牙龈和心室。珀西几乎忍不住砸门的冲动,尽管他按铃的频率依旧是最规律而平淡的三下。

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的两分钟,珀西听到了锁芯缓缓转动的声音。让人几乎腿软的放松感霎时冲上大脑,微不可查地叹口气,他重新调整自己已经开始发哑的声音。

“老板,有一份从合作外企送来的紧急加密文件。”
“...呃、哦,你等一下。”

珀西在心里问自己,哪怕是从药物带来的睡眠中惊醒,开普通门锁需要一分钟吗。
终于,门开了。在珀西踏进去的一瞬间,浓烈的酒气让他锁紧了眉头,当然。他又对自己嘲讽地笑笑,开一道门锁当然用不了一分钟,除非他喝了酒。

“...您原来喜欢喝酒啊。”

帕琅接过他递过来的文件,低着头倚在玄关的墙边,并没有看帕西。但是他拆下线圈时手指颤抖的频率并没有逃离帕西的视线,显然,帕西用余光瞟向室内。茶几上零散的高度数酒瓶,散落一地的西装,冰桶里融化了一半的冰块。

“这种时间,一个人喝酒?您真是好兴致。”

“够了...那狗屎一样的寒暄能不能给我咽回去,我昨天的夜宵都要吐出来了。”

帕琅仍然低着头,他看不见上司刘海下的表情。但是可以肯定,帕琅的状况有些不对劲。

“抱歉,老板。...但是这种重要文件在门口看,不太好吧。”

这时才仿佛惊醒一样,帕琅懊恼地扯了扯发丝,在玄关小小的打着圈走路。一周半,帕西数着。

“你,你和你的该死寒暄可以给我滚了,别再来我的公寓打扰人休息,听懂了没。”

“您不请我喝杯水歇一下吗,现在可是凌晨两点。我从商贸中心取了这封文件,上国道给您送过来。请您理解一下我着火的嗓子吧。”

“...荒唐!什么时候尽职尽责在你们嘴里都变成了值得嘉奖的事,给我滚。”

“...您总是这样,不给事情留一点回旋余地。”

帕琅试图狠狠摔上门,奈何所剩无几的力气全用来支撑他站立,珀西轻易地就挡住了那扇加厚防盗门,侧身进了公寓,反手关门上锁。一气呵成。

“...你干什么?”

帕琅沉声,弓起的脊背让他看起来像一只炸毛的猫,后退的动作踉踉跄跄,珀西不得不凑近扶住他老板那过于单薄的肩膀好来避免他摔倒。

“别、别碰我!”

兀然提高的声音吓到了珀西,他一直都是平稳的手抖了抖,但是没有放开帕琅。而是,进一步地将他横抱了起来,珀西小小的惊叹了一声。他轻的让人难以置信,手臂上架着的双腿和脊背几乎有些硌手。

帕琅惊慌又恼怒地拽着他优秀员工的外套,离地的不安让他不自觉地往珀西怀里缩了缩,察觉到这的人有些得意似的,微微翘起嘴角。

“我觉得您确实是需要休息了,您在这里看文件,我去接杯水喝。等您觉得没问题签了字,或者有问题圈出来,就把文件还给我,我去找甲方谈谈。”

珀西穿过偌大的客厅和一扇门,将帕琅放在那张双人床上。不理会老板狐疑而戒备的眼神,他迅速起身去客厅的净水机旁接杯水,仰头灌下。

老天,浓烈的酒液挥发得整个房间里都是令他难以忍受的味道,从刚才开始就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给他带来了不好的预感。

坐在沙发上,珀西突然觉得哪儿不对劲。

身下的皮革是温热的,也就是说刚才为止帕琅还坐在这里。但是酒杯却在对面的茶几边摆着,只剩下冰块融化之后和酒液混合的一层薄薄液体。

他起身摘了手套,轻轻抚过对面的沙发,温度已经消失了,但是皮革因重力而微微下陷的弧度还没有消失。心下明了,珀西抿了抿嘴。

大概十分钟左右之前为止,这里有一个人和帕琅一起喝酒。而且不是女性,他低下头看到了羊绒地毯在茶几下极浅的脚印,是典型的男士皮鞋,鞋码大概和自己差不多大,那么体格应该也差不多。

是商务伙伴?还是朋友?...但是按照他老板那难以忍受的脾气,朋友的几率太小了。

怀着侥幸的心理,珀西端起那玻璃杯轻轻嗅嗅杯沿,有细微的烟味。并不是雪茄,他记得很清楚,烟灰缸里并没有烟蒂,这个人自带了便携烟灰缸,或者...

...或者他把烟熄在了别的地方。

帕琅呢?
帕琅允许他出入自己的公寓,和自己一起喝酒、聊天...有种无名火悄悄腾起,珀西站起来,又去接了杯水喝。

就这样,在帕琅终于签了字将文件给他的时候已经五点了,珀西看了看手表。

“您可以再休息一会儿,今天周日。”

“去见鬼去吧,一秒钟不看着公司就会有那么些蛆虫试图吞掉我的基业,你别给我送迟了。快滚。”

“...老板,”

“有屁快放。”

“...您,昨晚是和谁一起喝的酒?”

帕琅兀地皱起眉头,手指用力的扣在玻璃杯上,指节发白。他打量了一遍珀西,极其不屑地嗤笑。

“监视我、揣测我,很有意思吧。看我什么时候会落下什么莫须有的尾巴叫你们抓住,然后趁机将我掀翻下马,嗯?”

“...我没,”
“够了。滚,别让我再重复了。”

————

一个月飞也似的过去了。

帕琅好像已经不记得了一样,一切如常,暴躁地痛斥着员工下属。珀西偶尔会想起来,他时常宽慰自己不要管那么多,哪怕那是帕琅的伴侣,他也没有资格多言半句。

然后,神转折似的,剧情迎来了上行。

————

“开车,该死的,珀西!开车!”
“老、老板?”

满头疑问,但是看帕琅停不下颤抖地缩进座椅里,珀西压下嘴角以最快速度挂档,开车出了晚宴地点。已经是深冬了,凌晨的街道空荡荡,他们一路没有浪费一秒时间,直向帕琅的公寓驶去。

“老板,发生什么了...?”

“哦你他妈的别问我!我不知道、我他妈不会告诉你们这群...骗子!骗子,欺诈师,随便你们怎么换掉名字我也记得、我都记得!”

“...老天...”

陷入混乱的帕琅颤巍巍地抬手护在头部两侧,下了狠劲地扣进去,神经在痉挛,剧烈的心跳让脑部和胃部供血不足,于是细胞就开始尖叫,开始悲鸣。

大概像是临死前的挣扎,细胞不会有求死意识,它们的求生欲旺盛得像雨林里沙沙生长的杂草。那纤弱而极其锋利的根就扎在帕琅脆弱的神经里,每一个细微的牵动,都几乎能带出他的惨叫。

惨叫?

被咬紧的下唇连颤动都没有便失去了血色,而后又被缓慢渗出的血珠染上殷红。

声音?

声带被帕琅憋在喉咙深处的一口气卡住,生生是无法振动得带动空气共鸣,他干咳两声,又反应过来觉得这也是示弱的信号,懊恼得使劲按动太阳穴,像是要把食指戳进去揪出眼球来让自己清醒点。

求救?
快,求救,我快撑不住了。
须臾之间,往日细碎从耳道流过的碎语闲言汇聚,一字一句像要立刻压垮他一样砸在脊背上。没有人可以相信,他们都在盯着你的位子,那是凶猛的毒蛇,你知道的帕琅。

从来就没有人能让你信任。


“老板...?老板!”

一声微弱的呻吟从裂口的唇间滑出。帕琅在后座晕了过去,珀西慌张地把车挺好就奔向后座,失去意识的那人布满冷汗的面庞苍白得吓人,皮肤滚烫。

“可恶...该死的,帕琅,听得到我吗!帕琅!”

现在珀西别提有多感谢这辆昂贵的商务车携带的自动门,将帕琅抱起来,他用最快速度走进电梯直奔那间公寓。

站在门前,珀西又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。他在帕琅身上摸不到钥匙。

“妈的...他把钥匙放在公司了吗?!”
“哦、冷静,这位好先生。”

身后突然响起带着笑意的男声,珀西一个激灵,差点失手让帕琅滑在地上。立刻扭头,离他极近的地方站着位一身燕尾服,还带着遮了半脸的面具,像是刚从哪儿的剧团里跑出来的男性。

“抱歉,您是?”
“我呢,是谁不重要。这个比较重要吧,你手里抱着的东西。”
东西?他在说帕琅?

这人变戏法一样掏出了一串钥匙,珀西看得眼都直了,那是一直别在帕琅腰间的那把。

清脆的门轴转动声,他替珀西开了门,耐心地站在一旁等他们进去,才跟着进入房间,轻轻地关上了门。

“这是您老板经常用的药,不太好搞来,他托我从进口商那里买的。”

珀西把帕琅放在床上,那可疑的男性站在另一侧,看起来颇有兴趣似的打量着珀西。感受到对方玩味的目光,珀西扶了扶有些歪的眼睛,迎着他目光看去。

“哦...这可真是,对啊..是帕琅的二把手,难怪难怪。”

他干笑两声,伸出戴着黑绸布手套的手,是要和珀西握手的样子。珀西疑惑地也伸出手,出于礼节地握了两下。

在他准备松手的瞬间,对方猛然抓住了他的小臂往前带,堪堪避开帕琅,珀西另一手撑着床好不让自己砸在帕琅身上。
抬眼甚是恼火地,珀西放轻声音问道。

“您干什么。”
“...珀西先生,您有见过贵老板私下里的样子吗?”
“什...都是什么和什么,先生。请注意您的言行。”

那人凑近,瞳仁里浓墨似的恶意刺得他脊背发寒。那戴了不菲手套的手轻飘飘地,仿佛一只蝴蝶,停在珀西衬衫胸前的口袋上。

“好先生,您比我清楚,平时您都在想关于帕琅的什么。您又想对他做什么。”
“...胡说八道,你空口无凭。”

“这都没关系,药呢,我放在床头柜上了。您记得提醒帕琅,而且...”

男性顿了顿,声音里多了份愉快。

“而且,两片他就会没有力气挣扎了,三片就能让他睡上一整天。”

“我不明白你在见鬼的说什么!”
“别心虚,我亲爱的好先生。您会发现一些事的...对,您是会发现的,有些事情您之后就知道了,不要怪罪于我的缄言。”

“那么,再见,好先生。”

他就那么走出了房间,珀西直起身,冷汗还在顺着他脸颊往下滴。

愉快犯,是个纯粹的疯子!为什么帕琅认识他,那一个月前那一次,他也是在和帕琅喝酒吗?

恍然想起来锁门,珀西走到客厅将门上的三道锁关好。他伸手进胸前的口袋里,摸到一个手感非常熟悉的东西。


是一张储存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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熬夜一发写完
短篇
预计有三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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